眼球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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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之树middot终章middo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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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十七年过去了。

我有了自己的调研公司。

这个故事真是太有趣了。林是我大三那年消失的,之后的两年我浑浑噩噩。我发现林给我留下的伤疤,比豪给我留下的更难愈合。说得难听一点,豪死了,我不用担心他死得好不好,但林还活着,我动不动就担心他过得好不好。今天下暴雨,我担心他要是买了好多菜怎么打伞,紧接着又安慰自己,他未必和你一个城市。可再紧接着,“你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成了新的痛点……

好在大三大四也好混,我混毕业了。

毕业后不知该做什么,浑浑噩噩地面试,拿着复旦的毕业证居然还面一家失败一家,把母校的脸丢尽了。钱花光,不敢问父母要,不是怕给他们经济压力,是怕给他们心理压力,怕他们知道我还没有走出来。所以要靠雯的接济,她导购做得风生水起,才两年就去卖SKⅡ了。

后来苗也工作了,餐饮的工作管吃管住,她的钱没处花,也偶尔接济我。就连同样混得不咋地的刘,都看不下去我的惨况,把当时我给他的7块钱还给我了——每天早上发一次,说,请你吃早餐,加油呀。

有一天我稀里糊涂地去面试走错地址,进了尼尔森的分公司,然后听到“调研”两个字,想起帮林做调研的日子,哭得无法自已。我这才意识到平时我都是故作坚强,我不是林那种真正的强者。他的大脑和肌肉是真正地把眼泪吸收掉了,我只是把眼泪装在情绪的气球里,调研二字像针一样戳爆气球。我哭得那么厉害那么娘,吓得老板以为我是被某个女员工带了绿帽子的男人又不敢确定。他们把我扶起来后,全办公室的人都围着我,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掏出林断手的照片给他们解释:这是我兄弟,人手断了又跑了,我担心他,今天我听到你们说调研,我想起过去帮他做过调研……

我装作是给大家解释一个原因,其实是借着机会向陌生人抒发悲伤,我当时想的是,反正这群人再也见不到我了。可大家善解人意地听完后,把我拉到会议室,我看到他们正在开会,讨论一个国产动画片的投资项目,“小兄弟,你说你给面向年轻人的漫画做过调研?”

天,太巧了,我笔记本电脑里正好有过去帮林调研的很多资料,他们一看,稍微改改就能用了。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加入了调研公司,做起了“老本行”。然后多年的积累厚积薄发,算是侧面验证了林“存稿法”的正确性,那本质上就是一种龟兔赛跑做早起乌龟的战术。做得风生水起,两年后就可以独立主持类似西北五省的大众汽车全品牌神秘顾客飞检这样的大型项目了。又做了几年我就出来单干,这时雯面试GUCCI店长也成功了。

我和雯爬上人生巅峰,投钱给苗开餐馆。她为了问我们要钱可卑微了,拉上男朋友刘给我和雯捏了三天肩膀和脚丫子呢。刘也拼老命出了些钱,毕竟要娶苗。

想不到,苗把不起眼的新疆米粉馆在全上海开了42家。她是上海第一批注意到这种辣味小吃的市场潜力的人,甚至都不需要做市场调研。她的味觉秘方是林的姥姥留下来的那种褐色的素高汤,可以使米粉具有一种特殊的鲜甜味。她的管理秘方是给年轻、学历低的工人开高工资,和建立天花板足够高的晋升机制,给这些没文化的工人富裕的希望。目前她的店长,55.87%都是曾经退学的孩子。她给他们尊严和机会,他们给她忠诚。

苗开到第42家店那天,我和雯理直气壮地去问她要分红。但她说除非我和雯先给他和刘捏肩膀和脚丫子。我们只好捏了。我们俩在下面低头捏脚,他们两在上面亲嘴。

“你老公好不好吃?”雯说。

“你干嘛好奇我老公的味道?”苗说。

“老老实实捏脚吧你们!吸溜,我老婆味道不错。”刘说。

刘当时是上海一所高中的数学教师,又忙钱又少,苗说你还不如辞职了每天在工厂配神秘素高汤呢。

雯高兴,放开苗的脚,说太好了!

——当时全世界只有雯、苗、林三人知道这种素高汤的配方,林不在,所以雯和苗每天要亲自锁上门配料。如果刘也知道配方,雯轮班的日子就可以减少很多。如果刘全职配料,她甚至再也不用做这件事了,可以专心去给有钱人卖奢侈品包,促进财富重新分配。

刘也说太好了,每天配料只需要2小时多,他可以尽情地研究杨米尔斯理论的存在性和质量缺口问题了。

又过一年,雯生了一对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龙凤胎。她说那天她想要孩子,随便在复旦大学的图书馆找了一个肌肉最发达的男大学生就上了床,以保证孩子基因优良,文武双全,怀了孩子就给男大学生买了一部苹果手机,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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